魔术士奥芬的流浪之旅 第十六卷 来访者啊 活跃于我的战场。

作者：秋田祯信

插图：草河游也

【资料图】

翻译：UP主本人

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，禁止转载，禁止用于商业用途。

迪迪是女孩小时候养的狗的名，迪迪──一边整理着枪，一边不知怎地想起了些什么。枪是在大陆上不可比拟的强力武器之一，但却不是最强的。甚至可能也不是最方便的武器。每一枪的射击都会增加爆发的危险性，但也不能说从第一枪开始就没有危险。所以故障也很常见。即使这样，这个武器仍然是骑士们的骄傲。

只有守护大陆安全的人才能使用这个神圣的武器。

（……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这样）

即使是整理也没什么特别能做的事情。最多也就是拆开、清洗、涂上油。由于火药爆炸引起的零部件扭曲和金属疲劳等问题都是看不见的。枪的构造非常简单。扳机一拉，锤子落下，打击药和壳，点燃火药。子弹靠这种力量被发射出去，如果幸运的话，可以射入敌人的内脏。虽然不可能射自己的脚，但也不能说不可能。

从古至今，这种简单的机制从未改变。 在岩石上垫了块手帕，她满意地看着放在上面的金属零件。这个武器已经陪伴了她十年。它从未离开过她的身边。 有人提出了这样的建议，将这把旧式的武器换成更先进的新型武器。这些人可能是已经去世的同伴，也可能是像科尔贡这样的人。似乎没有这样打算， 她不想这样做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。没有特别的理由，也没有本能的退避。

（嘛，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嘛）

她很快放弃了思考，迅速地组装起枪支。左手握住已成为完整形态的武器，小心翼翼地将弹药插入弹仓，然后拧上保险，放入枪套。背负着那个枪套，她稍事休息，就在这时，一个少年跑过了她的眼前。

「…………？」

她愣住了，眨了眨眼睛。 少年没有回头──不如说连注意到她的存在都没有，就是那个被称为马吉克的学生。虽然他看起来像是奥芬的弟子，但也不得不承认，他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。 接着。 另外一个长发女孩也紧随其后。同样没有看向这边，直接奔跑而过。不知为何，她有些着急，只要看到她侧脸的一瞬间，就能感觉到她的愤怒。

「…………」

呆若木鸡地注视着他们离去，稍晚一些的两个矮个子也跑了过来。这两个人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存在，但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后，也追赶着前面的人跑了。她注视着那些穿着毛皮披风的人的背影，然后开始独自思索。

「……那是什么？」

◆◇◆◇◆

奥芬沉思了一会儿。然后，克丽奥从洞穴里走出来，换好了衣服。尽管她的气质并没有什么改变，但似乎只是换了一件脏了的衬衫。接着，她问道：

「奥芬，你不担心罗特夏吗？」 

这问题真是突如其来。 奥芬露出尴尬的表情，回答道：

「怎么了？」 

「你知道的，罗特夏之前总是苦恼，但最近好像没那么苦恼了。我就在想，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。」 

「嗯，我也注意到了。」

虽然想到了几个可能的原因，但都无法确定。不过，他还是不想随意地说出来，感觉有点不合适。

「或许她已经放下了吧。总之，太过沉重的事情一直放在心里也不是好事。」 

「我认为这是好事。」

克丽奥这样说着，又抱起了一直在专心追赶蚂蚁行列的雷奇。不过，小龙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抱起来，仍在努力地摆动着前脚。 看着克丽奥抓住雷奇的前脚，阻止它的动作，奥芬嘟囔着：

「其实我更担心的是你啊。」

「是吗？」 

克丽奥毫不自知地问道，于是奥芬接着说：

「当你沮丧的时候，沮丧下去是好事。特别是像那种事情之后。」 

「我也确实很沮丧。」

克丽奥把脸埋在雷奇的背上，尽管这并不是为了掩饰她的表情，但她的眼里似乎映着某些东西。尽管她的声音有些低沉，但听起来还是很坚定。

「但是，我好像也理解了莱恩所说的话。正因为如此，我更不会接受它。」 

「啊……」

「有奥芬在，还有马吉克在，无论好的事情和坏的事情，只要开心就好，对吧？」 她抬起头，似乎是因为听到了奇妙的声音——奥芬也担心地回头看了看。一种细长的，像惨叫一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。

「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──」

从高到低，从低到高。 有时声音会变得沙哑而不会消失，这个声音──

「师、师、师、师师父啊啊啊啊啊！」

突然跳进来的马吉克保持着速度通过，而且并没有减速──

「救、救、救、救我──！」

然后远去了。

「………？」

当克丽奥和她对视时，两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。 她们突然意识到，那个脚步声一直没有消失。或者说，另一个脚步声似乎又响起来了。 眼光投向那个方向。 脚步声消失了。 直接停在她那个跑步姿势的女人，现在站在那里。 视线相遇。 因为她不受重力影响而保持倒立姿势完全静止，这使得人们不难想象她是超越了自然力的存在。她是超越了一切人、一切力量的人。 但是，

（为什么呢？）

奥芬心中浮现的话，就是这一切的答案。然后。

「救、救、救、救我──」

「为什么要逃呢？」

他突然想起这话，正准备全力奔跑时，却被轻易地抓住了领子。

当感觉触及喉咙，威胁生命的感觉从喉咙处渗透而来，奥芬停下了脚步。他快速地朝着女孩之前待的地方看去，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踪影了。刚刚还在那里，突然以一种意识无法感知的速度绕到了这里，然后抓住了他的衣领——或者是在看到女孩的那一瞬间，他的意识变得异常清醒，没有察觉到女孩靠近他，无论哪种情况都无从得知。不过，前者的可能性也无法否定。

「蒂西！」

声音是克丽奥发出的。

「嗯。」

蕾蒂鑫轻松地回答道。奥芬努力让僵硬的身体恢复过来，然后回过头去。确实，蕾蒂鑫和他的姐姐在那里。

「为、为、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啊？」

「在哪里也没关系啊。」

她这么说完后，才终于松开了手。奥芬匆匆逃离，走了几步远后才转过身来。蕾蒂鑫露出了惊讶的表情。

「你一直这么惊惶不安是为了什么啊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？」

「啊，是、是、是还是没有……」

奥芬哼了一声，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—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话题。 确切地说，他和维诺娜一起去了那个所谓的领主那里，是为了寻找失踪的另一位姐姐阿莎莉的线索。

（如果知道阿莎莉的事情，会发生什么？对蒂西来说太刺激了吧，不管怎样……）

总之，他先说了这句话。

「无论在哪里，也不能说不重要啊。突然怎么了？」

「不是因为有事情要找你才追过来的吗。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。」

「什、什么事情？」

这样问道。

消失的脚步声再次响起。这不是幻觉──他奔跑的方向与此相反。出现的是：

「哈哈哈哈哈哈哈！果然是你，邪恶的黑魔术士！你就是我的人生中不可或缺的对手吗？就算只是视你为稍稍有点竞争的对手也好，我将承认你的存在！」

「那个，啊，对不起。很久没有见面了，这次就算不把你吹飞，也能找找其他选项吧？」

「啊……」

瞥了一眼，确认场上有三个人，奥芬便抱怨道。

「又来了个麻烦的家伙──」

突然停下了话语，然后大喊起来。

「三个人！？」

「确认敌人影像！」

常在一起的地人两人──博尔坎和多进──从空隙中站成一排，伸出了一种像是望远镜的东西，胡须蓬乱，一个戴着绿色帽子的地人大声喊道。

「侦察部队，撤退吧！」

然后，他们改变了身体方向，朝远处跑去。

「…………？」

一边用手按住帽子的白色羽毛，一边以惊人的速度眺望消失的背影。

「……为什么？」

其他人没有喃喃自语，只是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。 风吹过。白色心灵毫无浮动，风穿过它。 在这段空白的时间里，多进颤抖着声音低语。

「哥哥……那是」

「嗯」

博尔坎脸色苍白，身体颤动着──不，只是在颤抖吗？

「不会错。这里是战场！」

「哇啊啊啊！？那是公主啊啊啊啊！？」

只看着哥哥和弟弟两人，奥芬暂且将各种词汇背在心里：领主、魔术师的忧郁、蕾蒂鑫、地人、三个人、战场、公主。虽然有无数痛苦和劳累，但还有无尽的东西可供利用。

（为什么感觉还会有更多？）

也许这就是命运吧。 他默默地思索着自己的答案。

◆◇◆◇◆

这真是太糟糕了—— 感到快要哭出来的心情，独自嘀咕着。 挥舞着大力量地腕臂，以期加快速度，可是痛苦却传到了她的身体中。

（明明只是进行魔术的练习）

突然有人经过，好像撞到了。 理解不了她的烦躁。虽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，但是她毫不在意地站起来，接着她——虽然感觉有点眼熟，但无法想起她的名字——在下一刻，微笑着举起一只手，她的魔术构成在不插入任何动静的情况下出现在空间中，但她的构成就算解读了一半也无法理解。总之，就是无论如何都非常危险。虽然可能不是因为理解了结构，而是因为看到了她的微笑。

现在回想起来，她能毫无防备地防御他的魔术，是因为她迅速地做出了防御构成。但要完全防止受到不经意间受到的光和热波，那需要非常强大的抵御能力。 在大爆炸中，马吉克只得逃跑。然后，只是尽力奔跑，听从身体的恐惧所驱使，直到——

「……那是什么？」

突然发现没有人在追赶自己。虽然因为景色没有变化，很难判断自己跑了多远，但从离开营地的地方来看，似乎已经跑了相当远的路程。此时，他能够想象自己奔跑了一段前所未有的距离，心脏不停跳动，皮肤不断被汗水浸湿，失去平衡的肌肉在痉挛。

「好累啊……」

显而易见的是，他必须走回原来的路，回到出发的地方。此外，他必须小心避免与那个女人相遇。 在沉重的心情下，他摇了摇头。什么都不顺利啊。

「到底怎么了呢？怎么这么不顺呢？不如回家吧，毕竟我从来没有想到要来到东部......」

他环顾四周。尽管这里并不代表东部，但他对此却有种印象。

「正如我的师父所说，既然我已经能够掌控魔术，那我就已经是魔术士了。所以，我不需要再学习什么了。」

他喃喃自语，停下来，举起右手。周围没有人，他确认了这一点之后，

「看我发射——」

正在此时，他听到了声音。

「发现敌人！！！」

「！？」

「突击！！！」

他没有时间回头。 但是，他确实看到了——他记得清楚——一件东西突然出现在他的背后。那是一个尖锐的物体，闪耀着阳光，银色的长枪。像是野草一样多，摇摆不定。

不只一两个人。身着武装的孩子们从岩石的阴影中涌出来，一大群一起向这边走来。

（嗯——）

明白自己的大脑已经停止了。再也无法动一根手指。我想到的是魔术。之前构建的结构已经无法再使用了，失去了自己的控制，它消失了。如果想要再次掌握它，就不如重新构建一个好了。 但无论如何——时间不多了！ 看到了天空。好像被吹飞了。 但很快，天空就被遮挡住了。接二连三的敌人涌了过来，转眼间，压在身上的物体重量增加了。似乎每个人都被压在了下面。期间，我听到了每个人高声欢呼的声音。 然后，当最后一个人登上来时，发出了特别大的欢呼声。

「胜利！」 

「哇啊啊啊！」 

有些摸不着头脑，但还是设法扭动身体，爬出了人群的缝隙，露出了脸。然后，看到了剑。 突然，它停了下来。

「嗯......」

呻吟着，听到了冷酷的声音，像是一个寒冷的早晨霜一样刺痛了的耳朵。

「呼......没有注意到我军的靠近，真是愚蠢。」 

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——不，应该是少女的声音。 想努力抬起头，但只能抬起视线。在那里，站着一个穿着完整的重甲盔甲，只露出头盔的女孩。她长长的银色头发，像流水一样顺着铠甲的板金滑落。她的白皙肌肤和水色的眼睛融为一体。她微微张开粉色的嘴唇，发出声音。

「这就是，这就是把我军逼入灭亡境地的巨人吗？难道公主是无能的将领吗？！」 

「并不是灭亡啊！」

一个人从人群中跳下来，像个小山丘一样的身体，站在那位少女——公主？——身旁，大声叫喊着。

「这也是因为公主直接的指挥才取得了我们军队的胜利！」

（地人……？）

跳下来的是地人。不，大概是地人吧。身高大约只有130厘米，比那个娇小的「公主」的胸膛还低，身体上缩得更小。穿着毛皮围巾和类似简单盔甲的东西，头上戴着有翅膀的绿色帽子。虽然姿态和我见过的地人有些不同，但看得出来他们都穿着同样的衣服。堆积在一起也很难受，到处都能听到「啊」或「呜」的声音，还有「身为宫廷仆从也很辛苦啊」或「宫廷仆从是什么？」等等的声音。 公主似乎轻声叹了口气。

「好的……我知道了。我没有放弃。」

她抽出剑，把剑插回腰间的鞘里。

「既然这样，就对这个俘虏进行拷问，获取敌人的情报。」 

「什、什么？！」

马吉克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。地人立刻跳了出来，他的鞋底狠狠地踢在我的脸上。 无法反抗，只能接受这一切。眼前一片黑暗，然后变成了白色，很快意识就恢复了，满嘴是血的味道。 地人似乎非常愤怒。

「这些无礼的家伙！竟然对公主的伟大命令提出不满的声音？！」 

「就、就算这么说……」

「拷问应该怎么做？」

「好，就按照这个愚蠢的想法吧，头部重击地狱怎么样？」

「啊啊！听起来好痛啊！」

马吉克用力将手臂伸出，挥舞着抽打空气。

「大概是拷问吧！被拷问了也不能说出什么情报啊！只要问一声我就说！什么都行！」

「嗯，你怎么想？」

公主似乎没有太大兴趣，问地人。地人点头回答。

「是的。可信度为4」

「什么数值！？满分多少分？！」

「拷问啊……」

「有何打算？」

「啊啊啊啊啊！？」

接着──

「公主大人啊！」

另一个地人似乎出现了。虽然打扮一样，但他滑步停在公主面前，然后踏上一边，说：

「我们发现了敌人的新援军！不，从规模上来看，那才是他们的主力！」

「什么！？」

公主高声哀叫──

「这怎么可能！敌人的力量没有尽头吗！？」

「敌人确实强大，公主！」

先前的地人向公主回应，并在面部某些危险的位置浮起数根血管，呼喊着。

「但无论是哪种战斗，都不会有无尽的敌人存在。不要放弃！」

「我知道了！不要越俎代庖！」

「哈哈，这是我的错──」

「让他们受到制裁。就在附近埋了他们。」

「就这样！？」

马吉克高喊的同时，另一个地人飞跃而下，抓住了先前的地人，然后拖着他们一起去了石头背后。不能确认那里发生了什么。公主立刻再次拔出剑刺向他，这种情况下已经无法继续。

「回答吧。贵方到底派出了多少军队？为了与公主的决战。」

「嗯……？」

不知道。听到「军队」这个词，所想到的只有与王都的骑士团有关——其实，

这个大陆上所谓的「军队」有多少，我实在无法想象。据说阿邦拉马拥有自己的军队，但规模更接近于自卫队。基姆拉克的军队，在很久很久以前被贵族联盟解散了。实际上，就算在基姆拉克搞了那么大的骚动，也没见到军队之类的东西出现过，所以这应该是真的。

塔弗雷姆的黑魔术术们虽然有些像军队，但在最后或者说最前线上，他们并不是军队。他们不是军人，所以不会为了别人或国家而舍命。多多坎塔也没有军队。支持王家治安计划的城市，没有必要拥有自己的军队。其实，要为什么而拥有军队呢？谁会来进攻呢？这也太蠢了吧。 然而，这位公主好像率领着军队。

（……地人的军队？）

除了她，那里只有地人。

「那个……」 

马吉克勉强发出声音，小心地回答。

「我是平民。只是路过这里。」

「平民？」 

公主毫不惊慌。剑更靠近了一步。

「不能让机密泄露。按照军法规定，必须消灭你。」

「我是军人！虽然不知道关于俘虏的条约什么的，但是如果你能保障人权，我会很高兴！」 

「哼。条约吗。必须遵守条约呢。」

有效，不知她是否改变了主意，至少，那些刀剑已经离她的脖子有些远了。

「那么，让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。你们被派遣来这个地方的军队规模，目的，还有……还有……」

「指挥部的位置呢？」

说话中断的公主后面，刚才跟来的地人轻轻地靠近，悄声说道。

公主马上坐下来回答。

「越界了，刑罚。」

「呜——」

两个地人又跳下去，拖着那个地人走向岩石阴影。

「那么……」

公主重新俯视这里，静静地说道。她美丽的眼睛变得冷酷狭窄。虽然这并不是她想要的视线，但剑或者武器让她感到不协调。

「回答我，俘虏。如果你们回答了，我们会按照条约将你的遗骸送回你们的国家。」

「哇，宽容大量啊。」

「回答！我们的军队总是赢，从来不败！」

「啊呜。」

现在，只能像被野狗咬了一样，只能被处决了吗……甚至连自己的感觉都不知道。

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，但如果回答了，就好像一切都结束了一样。

在这种情况下，只有浮现在脑海中的事情。

马吉克慢慢地抬起头。

「那个，我的意思是……我想放弃我的生命……请……请保护我……如果可以的话，哈哈。」

「…………」

沉默是很长的。

确实很长。

公主凝固在那里，好像一分钟都没有动过。

突然，公主嘟囔道。

「集合。」

她召集了所有的本地人，开始咕哝咕哝地商量──虽然话都听得一清二楚──。

「……你觉得呢？……」

「这种事，军队来裁决，恐怕不太合适吧……」

「……但是如果不牵扯到本国的关系的话……」

「这可是涉及到国家威信的事情啊。」

「处决可能是最快的方法……」

「处理这种麻烦事很麻烦啊。因为真的非常麻烦啊。」

「把他们当做俘虏收容起来，在不致死的情况下进行拷问，之后承认他们的逃亡，这样大家都满意，万事大吉。」

「放任他们是对国家的冒犯。执行处决吧。」

「…………」

总之，在听完这些话之后。 重获自由的马吉克偷偷地从那里逃了出去。

◆◇◆◇◆

「即便是不和谐的存在也会互相吸引。」 

维诺娜将枪口指向敌人的眉心，轻声说道。

「在那种情况下，只有战斗才是唯一的选择。恨、愤怒和痛苦是不同的感情。你的死亡早已注定，这与我的责任无关。即便如此……我们也必须面对它。」 　

在荒野上，只有敌人和自己两人相对。对于令人心生怜悯的目标投去害怕的目光，说没有怜悯之心是谎言。但怜悯是否足以成为尊重生命的理由，这也只是由历史制造出的巨大谎言罢了。

「你可能无法理解。他什么也没有说吗？是的，他什么也没有说。我的疑虑已经得到了证实。他只是一个不如盟友的存在而已。只有我一个人。只有我在为领主工作。」 　

死亡是最稳定的解决方法。但人类总是寻找避免死亡的不完美方式。如果这种事情是如此微不足道，为什么他们会骂别人并将伤口插入别人的肋骨间隙呢？为什么他们无法想象这种报应呢？那些容易被伤害的人彼此伤害，却从未想过他们自己也可能被伤害。这就是人类社会，而伪善掩盖了这个事实。

这就是人类的智慧！ 　社会是一片浓密的棉花。它是包裹事物的真正棉花。 　人们从社会中走出来，直到他们与别人独处，才会意识到暴力的存在。

「这支枪，我给它取了个名字，叫做迪迪。这个名字来源于我小时候养的狗。」

她重新握紧了左手的枪。这支枪的力量非常强，枪把则紧紧地卡在手掌里，感触非常强烈。这种感触令人心悦诚服。

在这种感触中，暴力在社会的棉花之中仍然存在，从未消失过。至少，她一直把它当作自己的事业。

「我的伙伴，我们一起疯狂地干着。只要我一下令，迪迪就会扑向任何人。他会咬下几十克的肉，让那个人哭泣。有时，他会沉醉在血腥味中，咬上两三口。任何人都会害怕迪迪，哭着请求原谅。我感觉很好。因为他没有敌人。」

她以沉思的心情讲述着。

当谈到回忆时，谁都会有相同的感受吧。

「那是我对某个警察发起攻击的时候。他用警棍一击打碎了迪迪的头颅。我哭了，抱着满地血迹的迪迪，恳求他带迪迪去看医生。但没有人会听。我和狗一起被丢进袋子里殴打。迪迪已经死了。他比我晕倒得更快，变得冰冷而坚硬。迪迪教会了我死亡是什么感觉。」

她一边讲述着，一边俯视着对方的表情，那表情依然带着恐惧。这是愚蠢的事情。非常愚蠢。

总是认为，没有必要害怕。偶尔，我会劝告那些成为目标的人。

因为没有别的办法，所以只好这么做。我并不喜欢虐待别人，只是想尽快完成工作。这是出于同情心。毕竟，这么大的同情心，能期望未来还会再有吗？我对自己说。通常，我并不满意目标的结果，但只要自己满意，就足够了。

「过了一段时间，身体能够动了。嗯，后来没有遗留症也可能是奇迹吧，要感谢我的好运。然后，我想向警察复仇。」

我感觉到除了握枪的左手之外，身体微微颤抖。

「那时，我遇到了领主。没有任何偶然，就这样在路边碰到了。领主应该是来王都办事的吧。尽管他没有特别问我什么，却这么说了。我记得他说过的话——‘如果你跟我来，我会让你最重要的东西重生。但是，如果你杀了警察，我就不能让他复活’。」

维诺娜笑了笑。

「当然，我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——但我很惊讶。我甚至以为他能读心。其实，他可能真的读了我的心。虽然我本想不理会他，但不知道为什么，我跟了他。从他的府邸里出来后，我被无条件地送到了某个叫做魔鬼教官的地方。」

省略吧，不说也能明白。不过，这只是因为自己杀人时的自我满足罢了。

「其他的就不多说了。大家也能猜到吧。我为领主什么都能做。不惜死亡，不惜杀戮。而且，谁都不准笑话我。」 

目标做出了哀求的样子。

维诺娜看着罗特夏的表情，叹了口气。其实，这并不重要。

「呃，现在就开始了……」皱起眉头，呻吟着。

「如果你能更加聪明地处理这个事情就好了。」

拉响了扳机。 枪声在荒野上回荡。